“马亲王”又来济南啦!5月13日,马伯庸携新作《大医》先后在济南市图书馆、新华·爱书客(领秀城店)举办两场读者见面会,与大家热聊“中国近代医事”,并分享他创作背后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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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名极为高产的创作者,近年来,马伯庸创作了包括《两京十五日》《长安的荔枝》《显微镜下的大明》《风起陇西》等在内的一众作品,其中《三国机密》《古董局中局》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等相继被改编后搬上影视屏幕。
不过,与以往聚焦历史题材不同,这一次,马伯庸将创作焦点对准了中国第一代公共慈善医生。这一华丽转身背后都有哪些有趣故事?新黄河记者对话马伯庸。
新黄河:这是您第二次来济南开读者见面会,在您的作品里面曾多次提到济南,能否谈谈您的济南印象?
马伯庸:我工作之后的第一次出差就是来济南,所以对济南的印象比较特别。一方面,济南本身就是齐鲁文化中心,另一方面,她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也非常特别,所以每次来济南,我都会看一些周围的名胜古迹、当地的历史资料,和当地的朋友聊一聊,听他们讲一讲山东本地的民间故事、历史典故。写好一部小说很重要的一点,就是要多跟人交流,这样才能学到很多东西。
在我的另一部作品《两京十五日》里面,也有很大篇幅讲到济南。这是一部大运河主题作品,原本大运河不经过济南,但因为我对济南特别熟,所以就想,无论如何也得让主角到济南转一转,由此就专门安排了一段情节在济南发生。这也是我的习惯,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比较熟悉的东西全都写进去。
新黄河:您的很多书都是从细微处出发,描述大时代下小人物的故事,那您为什么会发掘并叙述这些“细微”的、“小人物”的故事呢?
马伯庸:我觉得一方面我们本身就是“小人物”,我们自己都是普通人,所以我们对于普通人的生活也更为了解;另外一方面,现在写这些帝王将相、宏大叙事的作品已经有很多了,我肯定写不过他们,那我还是独辟蹊径,把视角放低,去关注一下历史中那些被湮灭的小人物的喜怒哀乐,争取让他们重新“活过来”,让更多的读者看到。
新黄河:为什么在写了那么多历史题材的小说之后,又创作了一本关于中国近代医疗的作品?《大医》的写作灵感主要来源于哪里?
马伯庸:2017年我去上海华山医院作讲座,后来参观院史馆的时候,了解到这家医院有100多年的历史,几乎是和中国近现代史一起生长起来的,很多历史大事件也和这家医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,当时,我就在想,或许近代医生题材会是个不错的选择。后来,随着我的资料搜集越来越多,调研越来越深入,发现在那个特定的时代,这些医者为了民族大义,为了老百姓的健康和公共卫生,付出了很多牺牲。我是觉得有责任让他们这些伟大的事迹能够呈现在读者面前,让我们能够记住这些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情。
新黄河:您在创作过程中遇到过什么困难吗?是怎么解决的?
马伯庸:对我来说最大的困难是技术性的,因为当时我也找了很多专业的医生和学者做顾问,后来发现他们也帮不了我,因为他们了解的多是现代“正确”的医疗手段,但是我要写的是1904年到1950年这个阶段,是现代医学发展最迅猛的几十年,几乎每几年就有新的治疗手段,我要把当年那些错误的、落后的,但是在当时看来是正确的治疗手段写出来,这些需要写得足够准确。比如说在1945年之前,中国是没有盘尼西林的,那么是用什么样的药物、什么样的手段去抗感染的呢?我们都不知道,就需要去查阅。还有,在1910年之前,输血是不分血型的,那么在当时是什么样的反应,动手术怎么动?这些东西都需要查阅大量资料,不仅要有医学背景,还要了解医疗的技术史,反正是挺费劲的。
新黄河:您想借《大医》这本书传播一种什么样的精神?希望读者能够从中获得什么呢?
马伯庸:一方面,是希望能让读者更多地了解中国近代医学史,因为这一块儿还是有点冷门的,很少有人知道中国近代医学是怎么一路艰辛、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的。另一方面,是希望大家能够知道从前有这么一批仁人志士在危暗时刻挺身而出,保护老百姓的健康。其实推古观今,经过过去3年的疫情,我们也能看到现在还有这么一批人为了我们的岁月静好负重前行。我希望读者们既能了解到过去那些人作出的牺牲与贡献,也能对现在这些医护人员多一分理解与尊重。
新黄河:从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的檀棋、《两京十五日》的苏荆溪到《大医》的姚英子,您对于女性角色的刻画越来越立体丰满,那您在创作过程中是如何塑造姚英子这个角色的呢?
马伯庸:姚英子其实有很多历史上的原型,比如中国近代第一代女医张竹君、金韵梅以及林巧稚等。作为中国第一代女医生,其实她们的付出和牺牲非常大,一方面是社会的不理解,一方面是行业内性别的歧视,她们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突破这种歧视,让女性在中国医疗史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。其实,只要是查阅过资料,都会被她们的事迹深深感动,所以我觉得也有必要塑造这个角色,告诉大家当年我们的女性作为医护人员付出了怎样的努力。
新黄河:《大医》目前正在筹备影视化,您会和《显微镜下的大明》一样再次担任编剧吗?
马伯庸:不会的。第一是没时间,再者,我认为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团队比较好。当时在写完《显微镜下的大明》剧本之后,我还给甲方留了五个字“马伯庸绝笔”。因为剧本和小说是两种不同的叙述语言,表达方式也完全不一样。小说是书面语言,但是影视作品是视听语言,编写剧本的时候需要考虑场地、道具、演员等很多方面的因素和需求,也需要有一定的拍摄经验,这两者之间其实有巨大的“技术壁垒”。比如我在小说里面写四个字——“千军万马”,但是剧组拍这四个字可能就得要一个多月,所以写剧本你得考虑到后面的拍摄难度,控制你的表达。但是写小说就不用管,几千人、几万人我都能写得出来。所以对我来说,有这一次体验就差不多了,还是专心写我的小说吧。
新黄河:那从作者和未来观众的角度,您对《大医》影视化的作品会有什么样的期待呢?
马伯庸:我期待能拍出当年近代医学史的质感,这种历史的质感、人物的质感需要阅读大量的资料才能体会和把握。这些人,他们一方面接受的是现代医疗教育,属于当时的精英阶层;另一方面,他们又身处一个时代变化的特定历史时期,作为一个普通人,他们需要作出自己在大时代下的选择与挣扎。如果能抓住这两点的话,我觉得这部剧离成功就不远了。
(济南时报·新黄河客户端记者石晓丹 任晓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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